译文
五月是麦子成熟的时节,金黄的麦如云覆盖大地。热闹的打麦场上,咿轧的农具声一齐响起。农民一边劳动一边歌唱,不过是随意的哼唱而已,哪能按乐谱唱歌曲?
场房角落里,槐树阴凉下,就地而卧沉睡不起;梦境里游到华胥国,观赏蝴蝶的翩翩起舞。夕阳西下客人来串门,留他喝个薄醉表心意,再请他吃顿冷汤饼,穷人的饭食就是这样的。
注释
酸馅语:指书生的迂腐语言。
黄云:形容成熟的麦子如金黄色的云。
咿轧(yà):象声词,指碌碡声、车声等农具声。
野老讴歌天籁耳:野老,农民。天籁,自然界的声音,这里指随意哼唱。
宫商字:古
上片写丰收麦季的景象。
首句写了所见:五月的田野,“黄云全覆地”。极言麦子颜色之鲜,生长之好,面积之广,颗粒之重。不说麦熟,而一幅浓抹重彩的小麦丰登图呈现眼前;不说喜庆,而欣喜之情溢于言表。打麦场上自更热火朝天,但词人没有正面触及,只写所闻:“咿轧声齐起。”即歌声与号子声一阵高过一阵,并且节奏短促、鲜明。这就表现了大伙儿欢天喜地、同心协力打麦的十足劲头。“野老”大概只做些拾麦、送水的轻活儿,故其歌声又自不同:欢乐、舒缓,而又不中律吕,难辨宫商,但它有自己的美,那就是足以传达农民心灵的美,足以和造物者发出的“天籁”相比的美,足以和丰收美景交相辉映的美。这也正是词人所欣赏
苏子瞻谓李斯以荀卿之学乱天下,是不然。秦之乱天下之法,无待于李斯,斯亦未尝以其学事秦。
当秦之中叶,孝公即位,得商鞅任之。商鞅教孝公燔《诗》、《书》,明法令,设告坐之过,而禁游宦之民。因秦国地形便利,用其法,富强数世,兼并诸侯,迄至始皇。始皇之时,一用商鞅成法而已。虽李斯助之,言其便利,益成秦乱,然使李斯不言其便,始皇固自为之而不厌。何也?秦之甘于刻薄而便于严法久矣,其后世所习以为善者也。
斯逆探始皇、二世之心,非是不足以中侈君张吾之宠。是以尽舍其师荀卿之学,而为商鞅之学;扫去三代先王仁政,而一切取自恣肆以为治,焚《诗》、《书》,禁学士,灭三代法而尚督责,斯非行其学也,趋时而已。设所遭值非始皇、二世,斯之术将不出于此,非为仁也,亦以趋时而已。
君子之仕也,进不隐贤;小人之仕也,无论所学识非也,即有学识甚当,见其君国行事,悖谬无义,疾首嚬蹙于私家之居,而矜夸导誉于朝庭之上,知其不义而劝为之者,谓天下将谅我之无可奈何于吾君,而不吾罪也;知其将丧国家而为之者,谓当吾身容可以免也。且夫小人虽明知世之将乱,而终不以易目前之富贵,而以富贵之谋,贻天下之乱,固有终身安享荣乐,祸遗后人,而彼宴然无与者矣。嗟乎!秦未亡而斯先被五刑夷三族也。其天之诛恶人,亦有时而信也邪!《易》曰:“眇能视,跛能履;履虎尾,咥人凶。”其能视且履者幸也,而卒于凶者,益其自取邪!
且夫人有为善而受教于人者矣,未闻为恶而必受教于人者也。荀卿述先王而颂言儒效,虽间有得失,而大体得治世之要。而苏氏以李斯之害天下罪及于卿,不亦远乎?行其学而害秦者,商鞅也;舍其学而害秦者,李斯也。商君禁游宦,而李斯谏逐客,其始之不同术也,而卒出于同者,岂其本志哉!宋之世,王介甫以平生所学,建熙宁新法,其后章惇、曾布、张商英、蔡京之伦。曷尝学介甫之学耶?而以介甫之政促亡宋,与李斯事颇相类。夫世言法术之学足亡人国,固也。
吾谓人臣善探其君之隐,一以委曲变化从世好者,其为人尤可畏哉!尤可畏哉!